这个时候向董卓提出, 送先皇下葬的。
&esp;&esp;但他怎么也没想到,董卓居然敢将主意打到帝陵里的陪葬品上。
&esp;&esp;这是何等的礼崩乐坏啊!
&esp;&esp;太常深感自己助纣为虐,激愤地在朝堂上,向朝臣和向皇帝述说了董卓的罪状后——撞柱而死。
&esp;&esp;金殿被忠心汉室的热血染成了赤红色,哀泣声如诉如怨, 在深宫内久久回响。
&esp;&esp;宫外,曾经鼎沸喧嚣的金市,变得凄凉又萧索,蚊蝇蚕食着骸骨,家家户户紧闭大门,石板道上偶尔传来百姓惊惶的脚步声,和羌胡兵放肆的笑声。
&esp;&esp;那些为了生计,不得不出门的人, 成为了西凉军捕食的对象。
&esp;&esp;金市最大的那间酒肆正门已经关了不知几月了,如果不是常客,可能会以为,这家肆舍的主人,也随其他在洛阳生活不下去的百姓一样逃难去了。
&esp;&esp;酒肆后门,年轻的掌柜拉开门栓,巷子外头隐约还能听见羌人的叫喊声,他小心翼翼地探头,等了好一会儿,声音远去了,才朝着巷子的另一头招了招手。
&esp;&esp;几个穿着常服的青年,小心翼翼踮着脚,提着衣摆,三两步迈进巷子里,进了酒肆的后院,掌柜连忙关上门,放好门栓,青年们一起帮着掌柜将空酒坛推到门边,一个留着美髯的青年,熟练地往里面灌水。
&esp;&esp;“劳烦二弟了。”刘备帮青年拍了拍衣袖,袁绍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抱怨:“如今讨个酒喝,都和做贼一样。”
&esp;&esp;曹操方才出力最多,掌柜家的酒缸不是一般的沉,他有些脱力,干脆一屁股坐在干草堆上,谁知昨夜下了雨,干草堆带着水汽,给他背后留下一个不太雅观的印子。
&esp;&esp;袁绍和刘备都是体面人,没有笑他,曹操摸摸上嘴唇:“还好你三弟没在,不然这点儿事,能让他记二十年。”
&esp;&esp;刘备道:“他心情不好,我就没叫他。”
&esp;&esp;曹操不赞同:“如今谁心情能好?就是心情不好,才要来喝酒。”
&esp;&esp;刘备因为一些官场恩怨,舍弃了中山国安喜县尉的官职,恰逢恩师卢植官复尚书,他的两个好兄弟就跟随他,一起来了洛阳。
&esp;&esp;他通过老师的关系,获得了洛阳北部尉的一名尉官职务,又在北部尉,结识了任骑都尉的曹操。
&esp;&esp;曹操父亲花钱买三公的经历给了刘备启发,他和二弟囊中羞涩,三弟就拿出全部的财务,帮他在西园,买了北海国下密县丞的官职。
&esp;&esp;他怎么也没想到,就在他买了县丞官职后一个月内,灵帝驾崩,董卓拥立大皇子刘辩登基,为了笼络人心,擢升了一大批地方官吏。
&esp;&esp;刘备就这么稀里糊涂的,被董卓任命为青州平原国的高唐县令。
&esp;&esp;估计董卓想笼络的并不是自己,而是和自己交好的曹操,以及和曹操交好的袁绍。
&esp;&esp;县令可比县丞要好得多,平原国也比北海国更靠近洛阳,他内心是想接下这个任命的,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来。
&esp;&esp;可是三弟外粗里细,还是感觉到了,因此刘备也能理解他有情绪。
&esp;&esp;如今袁绍约他们来金市喝酒,十有八九也是为任职一事,袁绍被董卓任命为司隶校尉,这是刘备想都不敢想的官职,更别提董卓还给袁绍封了爵位。
&esp;&esp;平日里总是前呼后拥的袁绍,今日却是孤身一人来的,自己带了二弟,曹操带了丁冲,倒显得最年长的袁绍一人有些孤寂。
&esp;&esp;五个人进了后院的小屋,掌柜还是老规矩,给他们一张砂纸,一支炭笔,让他们在纸上勾选菜目。
&esp;&esp;丁冲是去岁才和族叔丁宫一起回洛阳的,见掌柜有些面生,好奇道:“原先的老掌柜呢?这肆舍是盘给你家了?”
&esp;&esp;掌柜笑道:“那是我祖父,年纪大了,经不起洛阳城这般折腾,就让他回乡休养了。”
&esp;&esp;曹操和袁绍都是常来的,到这里就和在自己家一样自在,曹操见掌柜和丁冲说话有些腼腆,活跃气氛道:“怎样,是不是不太像,我说他可能不是祖父亲生的,他还不信。”
&esp;&esp;袁绍插嘴:“要生也是他阿父生,他当然不是他祖父生。”
&esp;&esp;这时一旁突然传来一女子的笑声:“使君哪里的话?男子何时能生育了,要生也是他阿母生。”
&esp;&esp;曹操见是粟飞出来,笑弯了眉眼:“飞娘子越发出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