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生生撞入足底涌泉,又起出来,足足三下,男人趾间终于有了微弱的蜷缩。
&esp;&esp;姜敏看见,欢喜道,“动了。”
&esp;&esp;孙勿当然看见,起身扑到男人身前,掀开轻如蝉翼的薄绸衣襟,运指如飞,便有数十枚银针针在心口,便低头瞩目死死盯着男人瘦得可怜的一片胸脯。时间走得尤其缓慢,未知多久男人终于头颅挣动,胸脯微弱起伏,恢复呼吸。
&esp;&esp;姜敏身不由主退一步,脊背抵在结冰的宫墙上,生疼。
&esp;&esp;“带去暖和地方,煮热参汤,热水,生火,要暖,不能再冻着——再不能冷着一点。”孙勿飞速说完,“我先回王府安排煎汤。”不等姜敏答允一跃上马,打马疾走。
&esp;&esp;姜敏定住神,“回……回燕王府——去个人,命徐萃速速预备。”随侍送大毛斗篷过来,姜敏接过,搭在男人身上,又抬手除去自己斗篷,连着先前的一处拢着他,将男人冻得青白的身体裹得密不透风,“快——回去。”走两步又命人,“你回去,方才那些人都要重新看一遍——还没死就拉去烧了,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?草菅人命的东西一律重杖五十,给我撵出宫去!”
&esp;&esp;孙勿回燕王府药庐,飞速抓出草药,喊醒睡得昏天黑地的药童,嘱咐过煎法,又马不停蹄赶去燕王内殿,进门便见男人平平卧在榻上,看不出一丝活气,身上裹着极厚的锦被。燕王坐在一旁,攥着男人冻得发青的一只手,不住摩挲。
&esp;&esp;燕王内殿冬日是要烧地龙的,原就不冷,竟然还烧了两个熏笼,热得外裳都穿不住。孙勿擦一把汗,掷去斗篷,疾步上前,伸手诊过,神经质一样道,“还有命在,还有指望。”又问,“参汤得了吗?”
&esp;&esp;“还在煎。”姜敏道,“给他噙了参片。”
&esp;&esp;孙勿闻言侧首,果然见男人齿间噙着薄薄的参片,参片色泽深暗,纹路极密——至少有三十年以上参龄。点头道,“大人其实已经呼吸断绝,殿下这是在同阎王挣命呀。”
&esp;&esp;“同阎王挣命,也要挣一回。”姜敏道,“不管怎样,他不能死。”
&esp;&esp;孙勿闻言沉默。不一时徐萃送参汤进来,孙勿便道,“扶他起来。”
&esp;&esp;姜敏侧身上榻,连人带被将男人完全拢在怀中,男人脖颈无力,头颅软软沉在姜敏颈畔。孙勿近前,伸手便掐住男人下颔,迫他张口,另一只手用银匙舀汤,抵住舌根强灌下去。到这般田地男人都没什么动静,只有咽喉被动滚动,被动地往下咽着滚热的参汤。
&esp;&esp;徐萃在旁捧着汤碗,忍不住道,“虞二郎不是早已出京去陵水?怎的还在中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