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sp;&esp;巴尔思见他把话说到这份上,又有姚崇在一边帮腔,也不好再拒绝,只点了点头,招呼他的儿子:“阿米尔,你去看看你师父醒了没有?要是醒了,就和他说说这事儿。”
&esp;&esp;阿米尔领命而去,掀开帐篷一看:
&esp;&esp;帐篷里头空荡荡的,一个人也没有。
&esp;&esp;他倒吸一口凉气,顾不上猜测自己这位年少的师父去了哪里,只得匆匆跑回宴会现场,只说洛北醉得厉害,这会儿还在梦中未醒。
&esp;&esp;李贞站了起来:“要不,我去看看?”
&esp;&esp;“不用,不用,不用。”阿米尔连道了三个“不用”,见众人都向他看过来,才知道自己反应得太剧烈了,“《论语》中说‘有事弟子服其劳’,我身为学生,照顾师父是应该的。不需要李老板帮忙。”
&esp;&esp;姚崇笑起来:“巴尔思首领,令郎是个知礼节,有才学的人呐,看来日后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&esp;&esp;巴尔思对这番吹捧颇为受用:“孩子,你说的对,你师父救了你儿子和妻子的性命,你服侍人家,也是应该的。去吧,今天就不要喝醉了。”
&esp;&esp;阿米尔领命下去,立刻自己把守在帐内,不许任何人进来,又将铺盖团了团,造成个有人睡觉的影子。
&esp;&esp;这一切做完,他才开始思索,这附近都是戈壁荒滩,洛北能去哪里呢?
&esp;&esp;第15章
&esp;&esp;洛北正独自行走在黑黢黢的地下暗河里。冰冷河水湍流不休,他身上的衣服也被飞溅的水花打湿。
&esp;&esp;好在有席上那三大杯好酒打底,他在这一片黑暗里走了这么久,依旧是浑身发热。
&esp;&esp;洛北本就想找个机会顺着丹姆的描述探一探这洞窟的虚实。宴饮上的酒水给了他最好的借口。
&esp;&esp;他将计就计,假借醉酒回了帐篷,又趁着部族里的人都在宴饮,独自来到神山上。他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供奉的贡品,跳过动物的尸骨,顺着洞窟一路向下走,踩进了这半人高的地下暗河里。
&esp;&esp;戈壁滩里这样的暗河并不少见,基本上是雪山融水流淌形成的。地下河流奔涌,地上就是水草丰茂的胜地,有的还能引为灌溉之水,用作屯田。凉州城郊就有类似的水利设施。
&esp;&esp;洛北甫一入水,便踩到一片平整的地面。他没有感到惊讶,只是确信了这暗河也经过人工修葺,他知道自己在某个庞大建筑的边缘,就把刀和弓箭用准备好的长绳一起绑在身上,顺着河流的方向一路走了下去。
&esp;&esp;顺着河道走得越远,四周越黑,洛北走了小半个时辰后,唯一的天光也消失,只剩下水流哗啦哗啦的声音、微风吹过的声音和他自己的呼吸声。
&esp;&esp;洛北从怀里掏出一只火折子吹亮,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,他看到四周墙壁上描金绘彩的图案,一群白衣银冠的人这一幕骑马走在路上,下一幕与人厮杀,再下一幕便是戴上新的王冠
&esp;&esp;他顺着壁画一路向前走去,终点处的一幅是白衣银冠的君主跪倒在金色的光团下:“这是吐谷浑的壁画?”
&esp;&esp;洛北不知道这是描绘了吐谷浑臣服大唐的场景,还是吐谷浑的国君走向生命的终点。但有一点他已经可以确定:白衣银冠是吐谷浑部族的盛装,这一处神秘的暗河一定与吐谷浑部族有关。
&esp;&esp;他聚精会神地端详壁画,没留意到一股突如其来的暗流从河底涌起。这暗流犹如一股无形的力量,瞬间将他卷入其中。他感到身体猛地一沉,然后便被狂乱的水流带着向前冲去。
&esp;&esp;火折子的光消失不见了。
&esp;&esp;洛北几度挣扎着想要站稳,但暗流的力量太过强大,他的双腿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,无法动弹,只能被暗流裹挟着向前移动。
&esp;&esp;洛北想努力保持平衡,不让自己被暗流冲倒。可就在这时,他忽而感到脚下一空,整个人开始急速下坠。
&esp;&esp;是悬崖。
&esp;&esp;洛北根本不敢去想这悬崖有多高,只能闭上眼睛,努力把身体靠近崖壁,想抓住什么稳住自己,可努力数次,都只摸到一片光滑的崖壁。
&esp;&esp;他几乎耗尽了力气,快要垂下手臂,任由自己随着瀑布一起下落。他几乎耗尽了力气,快要垂下手臂,任由自己随着瀑布一起下落。
&esp;&esp;可就在这时,他的手臂被一块凸起的岩石挡了一下。洛北立刻反应过来,用尽全身力气,紧紧抓住了它。
&esp;&esp;这块岩石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