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天麒挪动脚步,远远地看她吹头发的模样,湿发下落着一颗红痣,隐蔽得像某种信号。
他喉咙有点干。
吹风机发出的机械声突然卡顿,沉宁暴躁地拍打机身。
“我帮你。”
陆天麒快步走去,抽走她手里的破旧电器,动作太急,扯断几根缠绕在开关上的长发。
沉宁“嘶”了一声,“你动作生疏得像意外谋杀。”
“……以后会改的。”
他下意识去摸她后脑勺,指尖碰到半湿不干的发根。
这个瞬间像被拉长的电影镜头。镜子里,他们的眼睛在蒸汽朦胧中呈现出同样的焦糖色。
陆天麒的手还停在沉宁发间,她看到他的喉结不自然地动了,嘴角一抽。
“……我自己来。”
“不。”他收回视线,“你看不到。”
声音干得发紧。
他的手指穿过她发丝,热风拂过她发尾的分叉。鼻子敏感的alpha闻到更深处的气息——不是oga的甜香,是beta特有的、白水一般,沉底了才微微闻到的气味。
好香……他想。
沉宁的肩胛骨明显绷紧,“你别发神经把我头发再扯掉一次,它们本来就不多——”
她的耳根被热风吹得通红。怕的。
陆天麒不知晓这样的少女心事,拇指有意摸索她后颈的红痣,像在确认某种失而复得的珍宝。
他想起很多不该想起的回忆。
譬如她走丢前的照片,围着小黄鸭游泳圈,傻兮兮地冲着镜头笑。当时镜头后面站着小小的他。
这怎么不是一种命中注定?
“头发有些分叉。”陆天麒不自觉挂起柔和的笑,“明天让……”
“张铁柱陪我去做头部护理?”
“……张铁柱是谁?”
“赵庭璋。”
陆天麒:“……关庭璋什么事?”
沉宁:“咱妈说那是我的联姻对象。”
她继续道,“我对这个人很满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