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那时候的陈彦琛心里被更多的情绪压着,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足以去留心对方那些细微的不妥,那时候他下巴压着梁仲曦的肩膀,点了点头。
他说:≈ot;会回去的。≈ot;在哄着对方,更在哄骗自己。
后来这几天他跟梁仲曦都保持着联系,自己中午吃了什么,对方晚上吃了什么,路上看到一只可爱的流浪猫,晴晴今天又画了什么画,和乐倚云去买了她最喜欢的百合,从思寰办公室往外看到了彩虹。
就好像一对普普通通的情侣,在这个繁忙城市里成千上万的普通情侣一样,分享着生活,报备着日常,却慢慢地变得机械化。
慢慢地梁仲曦回消息的速度又慢了下来,好像陈彦琛早上给他发的消息,到了下午梁仲曦也不一定会回复。
陈彦琛会不停地跟自己说,梁仲曦是真的太忙了,那次上他办公室的时候就见了,他忙起来是真的可以一直不看手机。
也可能只是自己太闲了,想想看,所有人都在忙,只有自己,游手好闲的,所以他为了让自己不要闲下来,他会花更多的时间和乐倚云一起。
可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,那些照片还有那条vcr连带出来的思绪就会像藤蔓一样在他脑海中迅速蔓延,然后又幻化成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小恶魔,在他脑海中叫嚣。
梁仲曦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,所以才会慢慢地疏远自己。
是不是他查到了自己当年在魁市和cas的事情,是不是他也收到了那些照片,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很在意那晚自己说过的话,自己曾经跟别人发生过关系。
他之所以不再理自己,是不是对自己失望到死了,他是不是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,也不想再和自己说话了?
想法就像有毒的枝蔓,你越是不去想,这些想法越是在脑海中充斥。
从紧张到害怕,不受控的灾难化思维让陈彦琛觉得惊恐和无助,他无意识地又将自己安放在浴室的浴缸里,漆黑一片,他坐在浴缸里抱着膝盖蜷缩着,他浑身的肌肉都僵硬收缩着,开始颤抖,开始发痛。
一个念头让他陷入恐慌,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不停告诉他要站起来,去吃药,可是第二个念头总是被打败了。
直到手机响起,梁仲曦给他打来电话,他颤抖着接了,那边告诉他自己刚忙完,不好意思,他才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漂浮木板。
梁仲曦:≈ot;小琛对不起啊,我今天实在太忙了,都没看手机,想回你来着,又被别的事情扰乱了≈ot;
陈彦琛忽然打断:≈ot;那你吃饭没?≈ot;
梁仲曦愣了一下:≈ot;嗯,吃了,你呢?≈ot;
陈彦琛:≈ot;嗯,吃了。你吃了什么?≈ot;
梁仲曦缓了缓:≈ot;在外面吃的,今晚有应酬,刚回到家就给你打电话了。≈ot;
可是陈彦琛明明听见,那边有轻细的脚步声。
但他也没有问,成年人的体面更多在于维持在表面的信任,而对于他陈彦琛来说,他更加没有资格多问一句。
再到现在,每天晚上一通电话好像成了维系他们关系的一条绳索,一个人在悬崖一头,一个人在悬崖另一头,说着些很平淡甚至无聊的日常,然后一句晚安就结束了今日份的谈情。
但他们明明都在一座城市里。
没过多久就是过年了,年三十晚沈姨和忠叔中午和他们两母子吃了顿≈ot;年午饭≈ot;,下午就都各回各家了,又剩下了他们两母子。
广河市从廿二八开始就有迎春花市,每个区都有自己一个,从年二八开始陈彦琛就有陪着乐倚云去逛不同区的,他们故意留着北塘的今晚再去凑凑热闹。
他们就住着北塘的中心地方,花市的边儿上,其实从廿二八开始他们每晚就都能听到应景的春节曲目在循环播放,这几天附近的行人也多了,出个门都能看到游人手里拿着风车啊新年小玩意儿什么的。
所以这顿只有两个人的年夜饭早早就吃上了,就在陈彦琛回房拿外套的时候,他从窗户往下看,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。
所以他没有着急下楼,就那么站在窗后,静静地望着楼下。
陈华谦亲自开车过来的,穿的还挺正式的,他下了车,就站在副驾门边儿上,有些局促,左右两边不停地张望着,好像有点儿紧张,今儿天还是有点凉,他搓着手,眼神儿一直留意着门口。
不多久,乐倚云就小跑着出来了,两人见面,陈华谦握着她双手,乐倚云起初似乎有些胆怯,也紧张地朝着四周张望,还想把手缩回来,但陈华谦没松开,一直都没松开,反而越握越紧。
陈华谦也不知道问了句什么,乐倚云又说了句什么,陈华谦忽然抬头朝二楼看上来,陈彦琛立刻缩了回去。应该是问起自己来了。
陈彦琛的心跳的有点快,应该是做贼心虚来的,过了好一会儿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