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净,视线绕了一圈,没看到纸巾,于是抬手在自己的内搭白t上抹了两下,白色的布料沾了水变成半透明状,闻野毫不在意地把工作服外套一拉,遮住湿痕。
闻野本想直接上楼找管家,想了想管家说这家主人喜静,怕自己冒犯了别人,于是掏出手机,又给管家打了过去。
管家很快下来了,她试用了一下,笑着夸闻野:“修的真快。”
闻野摆摆手,“小问题。”然后她说:“不过我需要找你的雇主签个字。”
管家表情停滞一下:“我签不可以吗?”
闻野:“不行,我们订单都要找户主签字。”
上次她们有一位同事的单子,是住家阿姨给签的字,被主管说了一通,闻野可不想也被说。
管家犹疑了一下,但看着闻野干净有礼貌的样子,最终还是领着闻野来到书房门口,轻轻叩响门,等顾声说了进,她对闻野说:“您稍等,我先进去说明情况。”
闻野表示理解,有钱人总是讲究。
没一会,门又打开了,管家说:“您请进。”
“谢谢。”闻野把脚步放的很轻,生怕吵到这位喜静的客户,她从包的外夹层掏出工作平板,调出订单界面,走到豪华大桌前,把平板放在桌上轻轻递过去,“您好,老板,请在这里签字确认。”
顾声没抬头,只接过平板,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,然后抬手在签名区龙飞凤舞地划了几下。
“好了。”顾声把平板递还给闻野。
闻野忙双手接过。
桌子太宽,闻野双手伸出的太远,袖子滑到手腕以上,露出一条和她气质明显不符的手链,上面坠着一只小兔子,兔子还缺了一只耳朵。
顾声不经意扫到这条手链,眼睛一下睁大,她拉住面前这只手,快速抬头紧盯着面前的人,辨认着陌生的眉眼,终于找到了一丝熟悉感。她颤抖着声音磕磕绊绊地说:“你是闻闻”
“闻野。”闻野看这位客户好奇怪,但还是指指自己别在工作服上的名牌。
顾声快速起身,长腿迈开,大步绕过办公桌,走到闻野面前,她微抖的手快速把闻野右手的袖子往上捋。
“哎?!你干嘛?”闻野顾不得礼貌了,急忙想抽回手,没想到对面的女人看着瘦弱,力气大得出奇,紧抓着自己,一时竟抽不回来。
顾声已经把闻野的袖子撸到手肘,她看到衣袖下露出的伤疤,这个疤的形状,化成灰她都记得,这15年里她每晚都在想,不会认错。
在闻野错愕的眼神里,面前的大客户扑进她怀里,紧紧搂住她的腰,瞬间浸着泪水的脸颊贴着自己的脖颈,满是哭腔的声音说:“闻野闻野,真的是你,我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你。”
闻野还没回过神来,怀里的漂亮女人抬起脸,好看的眼睛噙着泪望着自己,接下来的话却让闻野彻底傻在原地。
“闻野,我是顾声。”
顾声,她说她是顾声?
她第一次听到顾声这个名字,是17年前,那是她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时间。
闻野出生在农村山沟沟里,她爸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子,但是长得帅又能说会道,还真给他骗了个老婆回来,就是闻野的妈妈。
闻野妈妈生下闻野后两年,就生了病,家里根本没钱给她治病,她爸那个畜生是一点办法都不想,就这么活生生把小毛病拖成了大毛病,熬了大半年,闻野妈妈就去世了。
闻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叫闻野,因为她爸从来不叫她名字,只喊她喂,或者也喊过名字,只是闻野那会太小,没有什么记忆。
她对她爸记忆最深的是5岁那年,她看到她爸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红色纸张,笑得很开心,后来她知道那样一张是100元,反正她爸拿了钱,就把她交给了一位叫榕姨的阿姨,然后走了,她就再也没见过她爸。
榕姨带着她坐了一天一夜的车,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,这里叫春城,榕姨对她还挺好的,比她爸好,给她衣服穿,给她东西吃,给她取名字叫小五,因为她是榕姨接回来的第五个孩子。

